弘治皇帝颔首点头:“朕吃过蒸饼,蒸饼难以入咽,朕也听说,这是百姓们寻常的吃食,百姓们辛苦劳作,却以此口粮,足见他们的艰辛。”
弘治皇帝显然之晋惠帝要强那么一些些,至少,他不会说出吃啥蒸饼,何不食肉糜。
朱厚照撇撇嘴。
“父皇错了,这蒸饼在父皇口里,自是难以下咽,却殊不知,这蒸饼乃是百姓们难得的美味。父皇之所以觉得蒸饼难以下咽,是因为没有真正体会过农人的艰辛罢了。倘若父皇顶着烈日,辛苦劳作了两个时辰,此时,浑身汗流浃背,身的筋骨,俱都疲惫不堪,肚子里,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觉得前胸贴了后背,此时,父皇唯一渴望的,是能有一口冷茶,能坐在田埂阡陌之间,吃一个蒸饼,那……真是神仙一般的享受,便是天下再美味的食物,也换不来。”
“父皇觉得难吃,可真正农耕的农户,却已将其,当做了奢侈。”
“是吗?”弘治皇帝微微皱眉,他显然无法想象,可细细一思,又很有道理。
朱厚照随即又道:“所以,《劝农书》简直是一派胡言,儿臣没有耕种过时,或许还会信他的鬼话,可真正俯身去耕种了,方知,此不堪忍睹,可是这样的章,却是杨师傅想要教授给儿臣的,他还教授儿臣《悯农诗》,儿臣在想,杨师傅想借这些诗词章,让儿臣知道民生的艰辛吧。”
“可他错了啊。”朱厚照这一次,一句错了,竟再没有让弘治皇帝震怒。
“他错错在,明明想要体验农人的艰辛,根本不需花费这么多功夫,坐在明伦堂里高谈阔论,只需下田,亲自去垦一块土地,去插一把秧,去收割一片麦子,自然也能感同身受,却偏偏,每日拿一些根本没有耕作过的人,用他们的章,来传授儿臣所谓的‘大道理’。”
弘治皇帝凝视着朱厚照,他有一种怪的感觉,这厮自耕了地,尾巴也要翘到天去了。
朱厚照突然厉声道:“杨师傅他们错错在这里!”
“错……”杨廷和脸色很不好看,自己是太子的老师,太子当面说挑自己的错……
朱厚照冷笑道。
“这朝许多人,也都错在此处,做事的人少,空谈的人太多,说起章,人人摇头晃脑,引经据典,说起圣人之道,更是滔滔不绝,可什么是圣人之道呢,圣人之道,无外乎是忠孝仁义而已,儿臣学圣人,只需知道,要对父皇心存忠孝之心,对军民百姓,存仁义即可。”
“学会了这些学问,完全足够了。可既心里已知道忠孝仁义,那么怎样才可以忠孝仁义呢?父皇,倘若儿臣当着父皇的面,每日和父皇说,什么是忠,什么是孝,将这圣人的话,每日鹦鹉学舌,难道儿臣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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