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一想到自己的恩师,自己的师兄弟,夜深人静时,徐经便忍不住抽泣,白日里,他是一个擅长与人打交道的编修,是船队的主心骨,而在夜里,他才是那个天资不是特别好,在恩师面前抬不起头来的徐经。
抽泣了一番,他吸了吸鼻子,深吸了口气,心所后悔的,是临行时,没有让恩师送自己一个礼物,好随身挂配,至少可以留一个念想。
他终于继续提笔:“船下人等,思乡情切,要求回返之音,络绎不绝;奈何恩师早有嘱咐,向西,一路向西,但凡还有气息,绝不回返,官兵、水手、舵手人等的情绪,还需安抚。”
“至于船王细作此人,表面同行,却分明裹藏狼子野心,借此人,却可以学习佛朗机语言!吾观佛朗机舰船,船性甚好,因而此人可以利用,将来与佛朗机人交涉,正需此人穿针引线。又可借他之口,打探西行航线,此谓之一举三得,只是……要小心防范为……”
写着,写着,已是累极了,他趴在了案牍,磨着牙,口里发出梦呓,眼角里,却不知在何时噙着泪,这般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听到了牛角号的声音,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
外头已乱做一团:“编修,编修,有贼军,有贼军。”
徐经匆匆忙忙的出了帐篷,只见一百多个官兵已经预备好了火铳,挎着战刀,准备迎击。其他岸的水手、脚夫、力士人等,也都惊恐的集结起来……
徐经则是镇定地眺望远方,便见几头大象在前,后头跟着密密麻麻的许多人,那头象挂着红色的蟠布,也不知写着什么。
“收起武器,收起武器!”徐经勾起了一抹笑意,随即正色道:“此乃满剌加人的礼仪,是迎客之礼,你们不要动,在此静候,我带几人前交涉。还有,预备一些丝绸,随我一起去,满剌加人讲究见面礼……”
于是十几个人随着徐经出了营地,朝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去,身后的人看到了那战象,却是一个个胆战心惊。
王细作也混在人群,手里抱着一个瓷瓶,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一切。
果然,前方的满剌加人没有什么带着敌意的举动,一个看着便华贵之人已下了战象,带着一队卫士,也喜笑颜开的迎面而来。
只是等走近了,突然之间,这满剌加王公似乎看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严峻起来,他身后的卫士也呼喝着,他们原本手里捧着名贵的犀角、象牙,作为迎接贵客的礼物,可此时,却有人惊恐的想要拔刀。
徐经身后的诸人也紧张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徐经额渗满了冷汗,他深信,当初三宝太监到此,给满剌加人留下了还不错的印象,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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