桢似乎想要以事实驳倒陈沐不注重实业的想法,道:“关税,在利润中仅占不到一成。”
“你真觉得棉布能卖那么高的价钱?拿账本做买卖可不行。”
陈沐轻笑一声,仍旧看着远处校场上操练的北洋军,口中道:“绸缎与棉布,在海外诸国皆有,绸缎尚能供达官贵人撑场面,可诸国比之大明皆穷困,富者亦不多,卖不出量;棉布可出巨量,但诸国皆有定价,有时除了脚钱还能挣上丝毫利润,有时则没有利润单以白银卖价甚至赔本。”
“在贸易中,棉布起到的是等价物的作用,我们的船过去,用棉布换取当地特产,换苏禄珍珠、狮子国宝石、婆罗洲香料、爪哇占城大米、缅甸铁矿、印度棉花,偶尔还能换来舍利,这些东西运回大明才是真的赚钱,白银在贸易中并未流出。”
“生产棉布最大的好处在于,即使往后三年,大明失去一千万甚至一千五百万匹棉布,对我们的国力都没有丝毫损失,却用海外奢侈货物将国中富商勋贵的藏银换出,通过南洋军府赈灾、济民、办学、研发之政,还富于民。”
“除此之外我们得到了别国的大木良材、金属材料。”
“像我们这样的国家,不算新明,土地已经是奥斯曼的三倍,百姓更比其多得多得多,再多的贸易在富有程度上,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但贸易能让我们更强大,在当今天下,钢铁、木材、粮食、人口,代表力量,这是掌握海权的意义。”
“不是别人需要什么,就可以到濠镜到广州到沿海任何一个港口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而是我们的船到他们的港口,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人抢亚墨利加我们也要去,但这还不够。”
炮声轰隆里,实心铁弹在校场上砸出土坑将带着草皮的泥土翻起半人高,接着几个起落砸翻一片人形靶,炮弹抛物线下的步兵千户挥小旗向前,一排鸟铳放响,紧跟着不惧炮声的骑兵马队自两翼突出驰骋。
骏马嘶鸣声中,校场边沿的陈沐喃喃自语:“这还不够。”
“单单我们进步还不够,只有我们完全掌控大海,掌控海上贸易,进而掌握他们的海关,废掉他们的造船厂,告诉他们,没有人需要战船与商船,把他们逼回陆地。”
直到这个时候,赵士桢才意识到陈沐说的海关税务并不是他想象中马六甲、濠镜、大沽的税务,显然吃着碗里也不影响陈帅眼巴巴瞧着锅里,他说的海关税务是别的国家的税务,而且在此时此刻这个语境,似乎剑指驰骋海上的西葡两国。
“大帅要再同西夷开战?”
陈沐快速转过头,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诚心实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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