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门中,都厅或者说使院代表的是节度使等使职,而州院则代表民政权。动用巡检寨兵马,需由杜中宵以推官身份代行掌书记之职,盖节度使印,这是通判刘几也不能越俎代庖的。没有这个印,军令上就只能加一个“权”字,回去依然要把手续补齐。当然,即使盖了印,没有刘几签署,也没有效力,何昆不会执行。这是属于知州和通判的核准权,除了签判赵抃在紧急情况下暂代,其他人不行。
不管是知州还是通判,还是杜中宵,其实官告上有一长串官职。散官、阶官代表地位俸禄,还有一些早已废弃了的军事和行政系统的职务,依然在官告上。那些官职平时没有用处,但特殊情况,比如现在这样,刘几把节度使印带来,杜中宵便就临时扮演节度使的幕职推官,签发军令。
与杜中宵前世相比,这是不同的官场习惯。他前世,一个官员临时负责某项工作,会专门下个文件甚至成立个临时机构,这时会使用某个官职,有的甚至是来自非常久远的历史。如节度使的行军司马,这个时候大多都是散官,用于安置被贬的官员。但一旦特旨本职视事,就把前朝的制度拾了起来。
杜中宵很新鲜,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保管的节度使印收了起来。他一个选人小官,竟然能够保管晚唐五代威风无比的节度使大印,着实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时孔目和何昆两人唱诺离开,程县尉在位子上屁股挪了挪,终究没有站起来。此次连他手下的都头都牵连进去,县衙里几乎没有可用之兵,实在轮不到他带兵抓人。
刘几就当没看见程县尉的举动,淡淡地道:“乡间狡民,勾结滑吏,恃财生事,不过小事耳。纷纷扰扰数月,州县不得安宁,诸位也都辛苦了。军令已出,单等擒获众贼,或流或斩,案牍之事,交之老吏即可。听闻杜推官自到这里,用家中秘法,酿酒数十坛,轻易不肯示人。又有小妓擅古琴,善奏古今之名曲,难得一闻。左右无事,推官,不如取你家中佳酿,佳人抚琴,搏一醉如何?”
看刘几看着自己,杜中宵怔了一下,急忙起身道:“不瞒通判,我确实酿了些酒,不过不是藏着不示人,而是那酒需陈酿之后才香醇,过早饮了有害。现在已经入冬,酒酿得熟了,正要众位品鉴。”
刘几站起身来,口中连连道好,当先向后院行去。
杜中宵并不习惯这种大事临头,饮酒高歌的名士风范,众人都站起身来,才跟上刘几。
看刘几步伐沉稳,丝毫不受刚才安排大事的影响,杜中宵心中有些佩服。他不是没有这个定力,而是没有这种习惯。事到临头,便就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处理事情上,不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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