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而下的浑浊洪水,胁裹大量的杂树茅草,甚至还能隐隐看到有村民在大水中挣扎,对王远的话他则是假装听不见。
虽然王家人这时候在外人面前还是一贯的谨小慎微,但特别是传信说王珺即将临盆而之前有几名医师诊断大概率会是男丁之后,内部就已经越来越隐忍不住了。
殷鹏对此也能理解。
王文谦目前在淮东处于半致仕状态,平时都病养宅中,唯有像这时的紧急情况才会应召出来署事。
除王文谦之外,王氏子弟也就王远官职最高,但金湖县作为上县,县令品秩也仅正六品,其他人更多是品或压根就未入流的小吏。
而随王珺嫁入棠邑的数人,这才过去多少时间,王衍目前就已经在周惮手下担任光州长史兼潢川县令,也是正六品;王辙在军情参谋司任正六品佥事,混得最差的霍肖也都在都厅司任从正七品记室。
而霍厉、王樘作为武将,在棠邑得到升迁机会更多,此时皆任都将;特别是霍厉在棠邑侍卫骑兵司任都将,地位要比普通都将更高一筹。
而这次韩谦在寿春反应及时,提前三个月就征集七八万青壮劳力防洪备灾,几乎没有受到多惨重的损失,而淮西则是拖延到四月中旬确认形势不妙时,才抽调青壮上堤保堤,但最偏远的县,役夫都还没有调上来,大堤便垮出这么大的决口,预计未来两年,淮东形势恶势堪比延佑三年、四年。
两厢比较,怎么叫三十岁出头、脾气还没有彻底磨石的王远沉得住气?
王文谦却是脸色阴沉着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