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当当,男知青还好些,只要厕所能站下就行,女知青就遭罪了,夹腿皱眉在厕所外排起了长队。
饿了,啃一口干粮,渴了,拿起军用水壶抿一口水还不敢多喝,闷了,就挤到小窗户边吸两口新鲜的冷风。
好在大家伙儿都是十六七,最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点还扛得住,不一会儿就有人撺掇着唱起歌来,大家伙儿你一首我一首唱着时下流行的革命歌曲,车厢里变得热闹起来。
沈隆没有出这个风头,他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这个时期的火车速度很慢,他们乘坐的这列火车每小时估摸着也就二三十公里,从京城前往西安有一千两百多公里,再加上中间停车的时间,他们硬是花了三天两夜才抵达陕西。
等下车的时候,这群人走路都是飘的,到了西安这些知青就散了,有的要继续向西,去大西北插队,有的从这里转车进川,沈隆则留在当地准备去陕北。
在西安休息一晚,沈隆又和一群当地知青挤上了前往陕北的大卡车,卡车上搭了个棚子用来遮风挡雨,他们就站在车斗里抓着扶手一摇三晃向北方驶去。
这可比做火车难受多了,没走多远就有不少人晕车吐了,司机也不停车,那些人就趴在车沿上往下吐,汽车开了一路,呕吐物洒了一路。
他们要去的是靖边县,地处毛乌素沙漠边缘,和安边、定边并称三边,在明代,大明的军队就在这里先后抵御了蒙古人、鞑靼人、瓦剌人的进攻,由此可知这地方到底有多偏远了。
大家伙儿快把胆汁都吐出来的时候,汽车终于到了靖边县城,说是县城,实际上比起沈隆老家的镇子还要不如,县城总共只有一条街,街道两边全是低矮的房屋,水泥房子只有那么几栋,不是政府单位就是学校。
“同志们,我是县知青安置办主任马贵平,欢迎大家来我们县插队……大家先吃饭,等吃完饭再送你们去公社。”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代表当地迎接他们,马贵平个子不高,但显得很精干。
这就是钟跃民他爹的老警卫员吧?沈隆三口两口喝完玉米糊糊,找到马贵平,“马主任你好,我想向你打听个人,这人是我的朋友,也是从京城来的,比我早来一个月,叫钟跃民,不知道他下到那个公社了?”
“北京来的?钟跃民?”马贵平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上个月我刚好出差去了,回头我帮你查查吧,下次你进城的时候来找我。”
“哎,好勒,他爸叫钟山岳,您可别找错了。”沈隆特意点了一句。
“啥?钟山岳?以前四野的那个师长?”马贵平立马站了起来,怎么自家老首长的孩子到自己家了,他现在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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