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独有的平和的鲜美。若是再给自己倒上一杯稍具品相的干红,筷子头上夹着鳑鮍,慢饮细嚼,余味极是绵长。“正月鳑,二月肉,卖田卖地尝一尝。”我认识的一个老家是湖州的朋友,他说下的这句乡谚或许正可为佐证。难怪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喜欢吃正经的大鱼,倒是专寻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杂鱼来调节口味。
在苏南水乡那些临河的食肆里,从菜谱上看,鳑鮍的烹制方法,有红烧、清蒸、做汤、炖糟和干煸,等等。那一次去古镇同里,被人招待了一餐富有水乡特色的菜肴。冷菜中便有一道椒盐鳑鮍,置于很精致的垫衬着淡蓝纸巾的小藤篮里,数量不多,油炸过,还配上细碎的干红椒和干豆豉,脆生生的,而且又绵韧耐嚼,颇具风味。
水跳边总是它们最喜欢出没的地方,夏天,赤脚站在水中淘米洗菜,很快就有大群小鱼跑来,追食碎菜叶和碎米粒,并痒痒地啄你。若是把淘米箩或菜篮子沉到水下,看清有许多黑影子钻进去,猛地一提,就能兜起一把比火柴棒长不了多少不谙世事的小细鱼秧子。那些长过手指的餐鲦子则完全不同了,它们见过世面,经验老到,总是在你够不着的地方灵活地穿来游去,你稍身影一动,它一扭尾巴,打一道水花就闪了。
楝树开出一串串紫蓝小花的时候,夏天就到了。垂柳拂水的晨间或是傍晚,水面总是有众多青春年少兴致极好的餐鲦子在游圈,搅碎清波。“刷餐鲦子”便成了夏日的常景。这通常是一些半大的男孩,也有成年人玩的技术活。细竿细线,蛆虫饭粒还有苍蝇什么的做鱼饵,也不要浮子,全凭眼快手准,看见餐鲦子游来游去,就将鱼饵抛过去。餐鲦子以为是落水的小虫子,掠一道漂亮的弧线,就啄到了饵,你“刷”地一挥竿,一条亮闪闪的鱼就活蹦乱跳地挂在竿下面。水平高的,不歇手地往上提,直让旁边的观者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是深水区,有一种叫“翘嘴白”的餐鲦子,最大的甚至有五六斤,银鳞白肚,绿背弓起,嘴巴又翘又大,游动快捷,有“浪里白条”的美称。这种鱼惯爱追食水面上一些蚊蝇飞蛾,吃起食来特别凶猛,叼着就吃,啄了就跑。瞅见黑影一闪鱼线下沉,就得快疾“刷”竿。
餐鲦子的家族中,成员复杂,大小悬殊,有尖嘴餐(平)、圆头、黄郎、红、肉,还有一种肚皮泛一层金色光晕身材肥厚呈梭形的油。它们的共同特点,是有着删繁就简的形体,善于蹿游,活得兴兴头头,爱凑热闹,时不时就跃出水面,打一个水花给你看。总之,是哪里水响哪里就有它们。
倘是不耐烦“刷餐鲦子”,就弄来一条丝网,直直地拉在水中,然后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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