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深山人未识,市面上很少能见到,其真伪识别,看看那个明显瘪多了的鱼肚子就大致知晓一二。
那回在里坑往东北的一处深山,找到一户人家,在山潭里撒网现捕,经一小时的耐心等待后,一锅热腾腾的清蒸荷包红鲤鱼就端上桌来了。做菜时,我就跑到厨间看。
当家的是个瘦高中年人,姓汪,据称是在上海打工时经高人点拨,才回家专做野生红鲤鱼的营生。他十分利索地刮鳞、挖鳃、去内脏,洗净拿抹布揩干水,在鱼身两边剞斜形刀花,抹精盐、料酒腌片刻,香菇、葱、姜摆上鱼身,倒入半碗泛着油花的清汤,再挖一勺熟猪油搁上,上笼用旺火蒸,约十来分钟就上桌。
据介绍那清汤是用山泉熬制的,若无此泉水的入味,做不出真正美味的婺源荷包红鲤鱼。汪师傅说,清蒸除了好吃,也好看,炖烩稍稍破坏鱼形,要真正品出味道来,还是红烧的好。于是那个下午我们就在周边转,晚上在他家店里品尝了红烧的正宗味道。
当地传统名菜拳鸡和掌鳖,即拳头大小的子鸡和巴掌大的幼鳖,十分鲜嫩。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正是婺源油菜花弥眼黄灿的时候,山蕨、野芹、小笋这样的天赐野蔬,最能调养口味,无论凉拌或与腊肉同炒,都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太好看的东西,就是天珍,将天珍吃到肚子里,近似暴虐。曾将带露的金黄南瓜花摘投开水锅里焯了,切碎炒鸡蛋,尽管味道不错,但把太漂亮的东西投之锅镬再吃掉,总是有点顾忌和惭愧的。
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也养一方鱼鳖虾鳅。
鳅的家族里,最多的是泥鳅,圆珠笔一般长短粗细,弄上来后到处乱钻乱溜,滑黏黏的逮也逮不住。抓泥鳅,可以放干水用手扒尽烂泥一个个抠出来,也有一种像粪筐一样的叫泥鳅趟子的专捕工具,拦在田沟里,用杈棍从另一头往里驱赶。
夏天的水稻田里泥鳅最多,招引得白鹭飞起又落下。还有一种生活在大江大河里的刀鳅,暗褐色身子过于瘦削细长,尖嘴猴腮的,扁平的背上有一排刺,极不安分,一副到处惹事生非的模样。
黄梅初夏发大水,扳起横跨河面的拦河罾,罾网起水时,一些网眼里银亮亮地一闪,是被嵌住的小鱼,倒霉的刀鳅因背上那排惹祸的刺也给挂在网眼上。至于布鳅,肥而扁,有一长,脑袋圆润且有两撇胡须,背青腹黄,着布纹一样暗斑花色,极有肉感,是鳅中最味美的。
布鳅不爱钻泥,布鳅爱的是小水沟和水坑。一场雷雨,四野哗哗流水,在淌水的草地上或细小的沟缝里,你常会看到正奋力逆流而上的饱胀胀怀满一肚皮子粒的布鳅。奇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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