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诚信说:“感情当然有啊,没有感情怎么能结婚?可人既然已经洗掉,自己守寡下半辈子也不系办法。”胡老师连连摇头,又问我如果妻子去世怎么办,我连忙说我还没老婆,连女朋友都没有,现在考虑这个有点儿早。
胡老师认真地告诉我俩:“人也是动物,这没错,但人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很多动物丧偶之后都不再找,比如天鹅和鸳鸯,难道人还不如畜生?如果说跟妻子没什么感情,那当初就别结婚,人家死了就再找,怎么对得起逝去的结发妻子?不能这么没良心啊!”听着他语重心长的话,我心想高级知识分子就是不同,人家这才叫重感情的人,就好像《神雕侠侣》中的杨过,有至性至情。我以后要是找老婆,也得按这个标准看齐。
“只要我的妻子能继续陪伴着我,”胡老师出神地看着窗外,“我付出再多辛苦也值。”
聊到十点来钟,我们三人都躺在被子上睡去。午夜时分,我被黄诚信叫醒,看看表才十一点半钟,而胡老师也揉着眼睛坐起身,阿赞宋林已经盘腿坐于法坛前,面前的地板上摆着那个骨灰盒。我把两床被子卷起来,放到墙角。
阿赞宋林让胡老师也盘腿坐在他对面,阿赞宋林打开骨灰盒,从里面的透明塑料袋中用手捡出一块约有网球大小的头盖骨碎片,拿过一个铜臼和小铜杵递给黄诚信,用泰语说让他捣成骨粉。黄诚信面难露色,阿赞宋林奇怪地看着他。
我知道黄诚信胆小怕鬼,就伸手说让我来吧,黄诚信怕鬼。阿赞宋林将东西递给我,又看了黄诚信一眼,好像很无语。其实这活我也不想干,只听说过捣蒜泥的,谁闲着没事愿意捣骨灰玩?但既然黄诚信怕鬼,这活干得慢慢吞吞,不小心再弄翻就麻烦了,所以才好接手。这个头盖骨碎片已经被火烧过,又酥又脆,用沉重的小铜杵没多久就捣成细细的骨粉。我让阿赞宋林检查,他点点头示意可以。
接过铜臼,阿赞宋林把里面的骨粉全部倒在一个带嘴的铜制托盘上,又拿过一根细细的蜡烛,折成几段扔进托盘,再拿过酒精炉,在托盘下面点火加热。不多时,这几小段蜡烛渐渐熔化,阿赞宋林边用小勺揽着,边低声念诵经咒。奇怪的是,这经咒在我听来并不同于之前那些阿赞和龙婆们所念诵的,似乎不是巴利语。
等蜡油和骨粉完全混合后,阿赞宋林再拿过一根铜管,里面还有细细的棉绳,他用厚布包着托盘,将里面的蜡油小心地慢慢倒进铜管中,最后蜡油从管口里冒出,阿赞宋林以右手捏着细棉绳崩直,让棉绳处于铜管中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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