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话你自去寻沈安问,别问某!犯忌讳!”
张八年扬长而去,陈忠珩就像是听书听了一半,难受的不行,寻机就出宫去找沈安说话。
“汉元帝?”
沈安想了想,“那是个天真的帝王。”
“天真?”
“对。”
沈安请他坐下,然后亲手泡茶来。
“但凡是帝王,谁会单纯相信什么仁政?帝王天生就该对权利敏锐,过于仁慈就是把长刀递给敌人,下一刻长刀就会斩落他的人头。你说……但凡有些脑子的帝王,可会行什么所谓的仁政吗?”
“那先帝呢?”张八年始终无法忘怀那位仁慈的帝王,眼睛都有些发红。
“先帝……”
沈安也想到了那位宽厚的帝王,“先帝仁慈,但并不迂腐,他也曾雄心勃勃,于是才有了庆历新政。”
“老陈,你今日怎么看着有些多愁善感的?”沈安伸手在发呆的陈忠珩眼前晃动了一下。
陈忠珩眨巴了一下眼睛,“官家先前说……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
“这有什么?”沈安觉得很正常。
陈忠珩觉得他不老实,“张八年让某盯着在场的人,若是谁有不妥,就弄死。”
“怕这番话传出去?”
“是!”
沈安捂额,“这等事张八年不清楚,你别学。”
“为何?”陈忠珩觉得脑子有些蒙。
“他认为有人会忌惮,可他却不知,那些宰辅相公们都不是单纯的儒者。”
儒学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在变化着,韩琦等人哪里会是单纯的儒者。
“所谓王道和霸道,这要看人,和学问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老韩那等人,你就算是每天用儒学熏陶他一百遍啊一百遍,他依旧是那个尿性,什么仁政……弄死最好。
“儒学只是熏陶,对于某些意志坚定的,那只是一门学问罢了。”
陈忠珩懂了,一路回宫的路上,他见到了辽使在御街上和人吵架。
“骗子!”
辽使拿着一个牛角喊道:“这不是犀牛角,你这个骗子!”
伙计在那里怒吼,“某何曾说过这是犀牛角?”
“某亲耳听闻!”
辽使勃然大怒,劈手就把牛角砸了出去。
伙计被砸的满脸是血,边上的人都退开了。
“他冤枉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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