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不似往日那么和善,也没有往日那么流氓,他的脸色阴沉,俊朗的五官似覆盖了层严霜,静静看着顾轻舟。
严霜轻覆之下,顾轻舟感觉冷,她无意识缩了下肩膀。
车厢里突兀沉默起来。
气氛低沉,压抑得叫人透不过来气,顾轻舟肺里的烧灼终于清减了很多,她想问司行霈,不是说过长江去驻军,怎这么快回来?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压了回去,顾轻舟没有开口。
司行霈对顾轻舟,素来是强取豪夺,从未像此刻这么冷漠而疏离。
他见面没有动手动脚,这非常罕见。
他坐着,目视前方,任由车子穿城过巷而去。
顾轻舟很想问:到底怎么了,为何这般不开心?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问了:“怎么现在回了岳城,不是说要好几个月,可能到年底吗?”
“我回来,你很失望吗?”司行霈反问,声音阴测测的。
他点燃了一支雪茄。
他从来不在车厢里抽烟,因为会让顾轻舟喘不过来气。
现在,他却点燃了,一阵阵雪茄的清冽铺天盖地。
哪怕顾轻舟再蠢,也知晓司行霈不开心,非常不愉快。
从前他哪怕再不愉快,也不会把这些情绪发泄在顾轻舟身上。唯一的解释,是顾轻舟惹了他。
顾轻舟猛然想起来,司行霈不管去多远的地方,都会留几个副官秘密看守顾轻舟的。
说他是监视顾轻舟,有点冤枉他,他只要是保护顾轻舟。
顾轻舟跟着他,他也担心走漏风声,有人对顾轻舟不利。
于是,顾轻舟和司慕去李家、去吃早茶,司行霈全部知道了。
怪不得早上顾轻舟看到了他,原来不是错觉!
顾轻舟摇下了车窗,新鲜的空气涌入,车厢里的窒闷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车子到了司行霈的别馆时,司行霈下车,像扛麻袋一样将顾轻舟扛在肩膀上,带回了他的别馆。
进门的时候,他放下了她。
不像以往火急火燎扑到她,司行霈放下她之后,解开了自己军装的纽扣,自顾上楼去了。
顾轻舟站在楼下的大厅,茫然了片刻。
她在想,是跟着上楼,还是逃出去?
司行霈越是沉默,意味着他的怒焰越炽,他第一次这么对顾轻舟。
此地不宜久留,逃才是万全之策。
她站在玻璃窗前,往院子里看了看,但见院子里站着四名副官,两名在大门口,两名在院门口。
而后院是空的。
司行霈的后院,不可能没有人把守。
顾轻舟试探着,推开了后窗,将一只椅子扔了出去。
草皮底下的猎物陷阱夹,猛然就夹住了椅子。
若是顾轻舟踩上去,夹断的就是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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