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完了最后一口,沉默了很久,走了回去,把碗放在了她院子门口。
快十点的时候,他发现楼上有人看他,故而他抬眸。
米粥是滚烫的,在这样的寒冬里,喝下去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都暖起来。
白贤犹豫了很久:“你能教我认字吗?”
他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抓起两个包子,端了米粥,低头走出了她的房间。
顾纭回神。
小孙连忙摆手:“皓雪姐姐喝醉了嘛,我知道的,她平时对我还好。”
“认得。”小孙道。她念过很多年的书,要不是家里出事,她能去做个小职员,挣微薄的薪水。
“顾小姐。”有辆汽车停下,男人依靠着车门,带着眼镜,有点警惕看向了这边,“顾小姐,你是遇到了麻烦吗?”
不成想,他今天却突然热情了几分:“我没事,昨天对不起你。”
这家舞厅明面上也是洪门的人经营,经理明面上是洪门的人,暗地里也是九爷的眼线。
昨天那个小舞女,又挤到了他身边:“白哥,你没事吧?”
顾纭二十分钟后才出门,把碗捡了回去,锁上门去上班了。
顾纭的手僵了下。
白贤坐在他们报社楼下的一个石凳子上。
白贤看着她:“小孙,你认得字吗?”
白贤靠着墙壁,一口口喝了。
正好撞上了顾纭的眸子。
“这么早,你也还没吃早饭吧?昨天谢谢你送我回来,要不然我一个人淋一路的雨,肯定要冻病。”顾纭的声音低低的。
他也不是每天都做这些,只是偶然帮帮忙,毕竟人家给他一个楼梯间住。
顾纭笑了下。
白贤没接。
他重新坐下,百无聊赖看着街景。
这个舞女姓孙,听说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她父亲染上了鸦片,把家庭给毁了。她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她今年才十七岁,中学还没有念完,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营生,只得来做舞女,一边还债一边养活家庭。
白贤觉得,这句话莫名往他心里钻。
片刻之后,她走了下来,拿了一本书给他:“这是小说,你拿着看吧,否则枯坐很无聊的。”
他靠着墙壁,默默把手里的两个包子塞肚子里,又喝了两口粥。
白贤不愿意给人家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