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鸢侧过头去，看着那些孔雀争妍斗艳，阿衍在她怀里跳着闹着，她想，这也许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日光慷慨的洒在他们身上，四月的天气，最是安恬舒适。

见阿衍玩的累了，芷鸢便唤了乳娘来领他去暖阁里歇着。奉殷扶着芷鸢起来，低声道：“外头传了信儿来，楚帝已到京城了，想必明日便会入宫。殿下还须早做准备。”

芷鸢点点头，随意看着园子中的花草，道：“太后那边可有动静？”奉殷道：“说是今日一早便传唤了右相和几位大人入宫，想必是商议明日之事。”

芷鸢轻笑一声，道：“她也是怕极了，若此次再不顺利，她的太后也就当到头了。不光是宋国容不下她，楚国也容不下她了。没有人愿意扶持一个无能的人。”

奉殷道：“殿下可要奴婢递了消息出去？这些日子，上官将军已想法子联络了许多大人，若在朝堂之上闹将起来，怕是楚帝也不得不顾忌些。”

芷鸢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悲痛与无奈，她尽量压低了声音，柔声道：“嬷嬷，我知道，你一辈子对皇兄忠心耿耿，是真心心疼宋国，甚至比我这个大长公主还要担心些。可天下大势本就如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宋国势微，被大国吞并也是迟早的事。我若真是明天闹起来，惹怒了楚帝，他发兵攻打京城又如何是好？如今军权都在太后手里，怎会抵挡呢？即便上官泓在军中一呼万应，可宋国兵力如何，楚国兵力如何，你我还不明白么？”

“那么殿下的意思是？”奉殷不可置信的看着芷鸢，扶着芷鸢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连芷鸢都能感受到她的微颤。芷鸢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这些日子以来，奉殷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往日的叶少商，她把她当作主心骨，当作她的命，她是真的相信，芷鸢可以拯救宋国，可以拯救这颓败的一切的。

芷鸢反手握着她的手，郑重道：“嬷嬷别急。宋国虽迟早要亡，我却不允许它被茹苑那个妖妇玩弄于手掌之中，更不允许它做楚国的附属国。”奉殷长舒了一口气，眼角都浸出了泪水，道：“奴婢信殿下，真是，太好了。先帝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入夜，芷鸢打发了宫人们下去，只留了一盏灯，就着昏黄的灯光，轻轻拍着阿衍的背，哄他睡觉。阿衍极乖，只略略翻了几个身，便睡着了。芷鸢握着他小小的一只手，唇角不觉溢出了一抹微笑。也许，他做不了皇帝，倒是对他最好的安排。

正想的入神，便听得身旁一丝轻响。芷鸢一惊，倒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她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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