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正酣,忽见一兵士跌跌撞撞的冲到大殿之上,满身的血污,离他最近的舞姬几乎是瞬间便惊叫着闪到了一边,像是怕他身上的血沾到自己的裙角一般。熊章原本有些迷蒙的眼睛瞬间冷静下来,道:“放肆!”
那舞姬忙跪倒在地上,其余的舞姬也都纷纷跪下来,齐齐喊着“陛下饶命”,她们的声音凄惨而朦胧,几乎很快便融在了这肃宁的背景之中。芷鸢几乎在一瞬间便意识到,她所期待而又恐惧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熊章的声音浑厚而静默,道:“何事?”那兵士像是拼劲了最后的气力,嘶哑着道:“陛下!昨夜齐国大军突然兵临郢都城下,城中亦有不少内应,内外夹击,城中兵力不足,实在是……夏启将军命属下一队人突围报信,可一路上皆有埋伏,如今只剩了属下一个……”
熊章不等他说完,便猛地站了起来,连同身前的桌案都掀翻了。他双手背着,冷笑道:“齐国,呵,齐国!”他大步走到芷鸢面前,一把将芷鸢拉起来,吼道:“贱人!”
芷鸢冷笑着,道:“便只许陛下欺凌吞并旁人的国土,不许他国的铁骑踏上楚国的土地么?”熊章怒极,一把将芷鸢推到在地,道:“你这贱人,你以为他齐国又能奈我何?等齐国大败的那天,朕必要你们夫妇受万箭穿心之痛!”
芷鸢挣扎着站起来,笑道:“宋国被灭便犹如万箭穿心之痛,难道陛下以为,我真的可以平安喜乐的活着么?”熊章逼近她,冷声道:“朕给了你活路,你偏不走,好啊,朕便看看你们这夫妻情深,到底深几许!”
马车不分昼夜的疾驰着,芷鸢几乎要散架,她疲惫的靠在马车边上,陪着她的只有奉殷。奉殷年纪大了,身子更是不好,如今的脸色也并不比芷鸢好到哪里去。芷鸢本是不同意奉殷陪着她来的,可奉殷执意如此,更何况熊章也并没有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他要的,不过是她极致的痛苦罢了,越是她在乎的人,他便越要他们痛苦。
芷鸢只是庆幸,此事并没有把上官一家牵扯进来,不然她真是无颜去见上官齐将军了。“不知道,宁王会怎样对皇嫂和瑄白……”芷鸢呢喃着,目光沉静而迫切的望着奉殷,像是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般的望着她,渴望她能给自己一丝安慰,尽管这安慰飘渺而稀薄。
奉殷挤出一抹笑,道:“殿下安心,依着奴婢,这宁王颇有些大将风范,是不会为难女人和孩子的。”她唇角干裂,连笑容都显得奢侈。芷鸢心疼的抚着她的唇角,她知道,她连笑一下都是痛的。车上并没有多余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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