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可上覆朝廷。但这后一事,恕诚愚鲁,不知当如何去做,还请汝霖多多指点。”
宗泽笑了,“诚甫兄何须自谦,此番变乱的根由,不信诚甫兄不知。宗泽离京前,韩相公可是吩咐了,要多多请教诚甫兄。”
景诚眼皮跳了跳,也不再兜圈子,直说道,“没有了明教,还有暗教,不能放火,也还能劫道。只要工厂还在开,乱事就不会休止。”
“工厂必须开下去,这件事不容更改。”宗泽斩钉截铁,“但对工人,必须多给条路。官府得告诉他们,如果实在不想进工厂做工,又找不到其他差事,可以迁居他处,不论是云南,还是西域,都会有大片无主的土地。只要循规蹈矩,官府肯定会给他们一条活路。”
景诚叹道,“此事诚亦明白,只是难为啊……”
“此事当知难而行。教化百姓,这是官府之责,不教而诛,则是官长之过。但教后再犯,那就是犯事者自身之罪了。”
景诚摇头,宗泽高居庙堂之上,哪里看得见下面的情况,“汝霖,你可知丝厂建成之后,乡里还有几家能听见纺机响的吗?”
仅仅两年多的时间,两浙男耕女织的小农生活,便被工业化的机器碾得粉碎。
原本养蚕、缫丝、纺织,一家人就可完成了生产,现在就只剩下养蚕一件事可做了。
养蚕比工厂缫丝还要辛苦。早在准备蚕室开始,全家老幼的生活都要为蚕虫让路。到了蚕虫五龄的时候,更是从早到晚桑叶不能断——一旦断顿,造成蚕不结茧,多日的辛劳便会化为流水——这个时候,养蚕的人家,连睡觉都没空,要不停地添桑叶,清蚕沙,只能抽空打个盹。也就在这个时候,市面上的桑叶往往会大涨价,逼得蚕户高价购买桑叶。
两浙的许多大户,有桑园,有丝厂,偏偏就是不养蚕。把最为繁重,也是最易出错的环节,交给普通百姓。而他们则是贵卖桑叶,贱收蚕茧,从牟取暴利。
弃蚕、烧茧的情况,在两浙各地,已经不鲜见了。只是没有成规模,所以还没有被重视起来。但这并不意味着蚕农会一直忍耐下去。
景诚嗓音低沉,将路州的变化,没有任何夸大的告知于宗泽。
“长此以往,两浙必乱。依诚之见,与其让那些卑劣之徒盘剥百姓,不如由官府设立丝厂。”
“与民争利之事,朝廷不会做。朝廷刚刚收到润州大火消息的时候,就有人提出要官办丝厂。但章相公和韩相公都否决了。这不是铁路,也不是盐铁,是丝绢。朝廷管不来,也不能管。”
怨归工商,朝廷不承其责。若是怨归朝廷,那乱子可就大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