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那一跃,几乎要将我甩出去。
我两眼本不能受这样的光,如今更是瞎了一般,想来,要恢复,非要几日功夫了。只好伸手按按他的小臂。他低低的说:“恰是两军之间。”
怪不得长风如此受惊。
“我便说你是祥瑞。”他似乎在笑。
我不置可否,只是听着方才整齐划一的鬼方军队,似乎出现了混乱之声。如此近的惊吓,身下的马匹早已飞奔出去,不知到了何处,四处,都是人摔在地上的哀嚎和慌张勒止马头的声音。
“八思尔吉裕。”他的话,冷冷吐出口,带着浓厚的嘲讽。
天欲亡你,休怪我不仁不义!
长风再一次跃蹄疾奔,我几乎听见了他的长剑划破夜风的声音。不是龙吟的低沉雄厚,却是那般的杀气腾腾。不敢去想,如果此时还能视物,眼前,该是怎样的景象?
让他委曲求全结盟的八思尔吉裕,夺了他好容易劫持的老皇帝的八思尔吉裕,杀了他兄弟的八思尔吉裕,如今落水狗一般的八思尔吉裕!即墨东离没有理由不杀他,如今,哪怕是皇帝的命令也不必放在眼里。
皇帝!
听见剑刃斩断骨骼的声音,我一个激灵。
皇帝,伏契的皇帝在哪儿?
毫无结果。鬼方全军覆没,然而,即便是在别州,都没有老皇帝的身影。
即便即墨此刻当真不再受那有名无实的帝王控辖,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眉头依然皱着,全然没了追击八思尔吉裕的痛快淋漓。
毕竟,在南人眼里,他仍是个皇帝,民心且不说,到底是已经将平京视作都城了。若老皇帝落在即墨手里,或许不沾血腥便可将南方大片土地收入囊中。如今,却偏偏听来了生死未卜这不是消息的消息。伏契皇族坐立不安,另立新君还是按兵不动?太子殉国,皇帝失踪,便是另立了新君,又能是谁?眼下这关头,皇室之中难道还有未曾令天下百姓非议过的人物?若是新君掌权,老皇帝尚未驾崩,又该如何是好?
没个音讯,不论是即墨还是南廷,都是一样的心急。
那天,夕阳西下,偶一抬眼,正是他的一抹坚硬,轮廓,依然是军人的冷硬,隐隐有一股子书卷气,只是眉间又深了几分,
他很少来看我,我也不会去看他,对彼此的情况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会去迈开那一步。他疲倦,我疏离。
昨日毛腿儿还来闹过,说他染了风寒,病倒了。要我去看,我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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