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各使手段,甚至不惜用上栽赃陷害,结果纷纷出局,只留下他这个性子柔和的。
皇子们总是对那个唾手可得的位置滋生出渴求,混着原本的不甘和愤怒,激发起最大的欲望。
天家身边最后残留的,也只是几位堂兄,与堂兄的子侄罢了。
他没有办法要求皇儿们不要争,就像当初英武不凡的父皇,也没办法阻止兄长们自相残杀。
“死便死了,敢争就要敢死。”先帝的浑厚声犹在耳边,振聋发聩。
天家也如此告诫自己,甚至不忍苛责长宴。
只是待得乾清宫恢复寂静,那百般的疼爱涌上心头,过往情份种种,从襁褓婴孩的第一声啼哭,到托在肩膀成长,到牙牙学语蹒跚,再到骑马而来朗声呼唤“父皇”。
从幼年相识两小无猜,到二十年恩爱陪伴,再到亲自熬煮却被打翻在地的白玉莲子粥。
心头涌起剧烈绞痛,他猛地张口,涌出大量的鲜血。
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是生命吗,还是那份坚强的意志力。
浓稠的红侵染明艳的黄,就像当初那个活泼明快的少女,在人群中发现不争不抢的他,主动大方分享,“喏,你也有。”
他扬起嘴角,昏沉过去。
迷迷糊糊中,有谁惊慌失措地奔来,是陪伴多年的大内总管,还有即将接管天下的……吾儿。
“施针。”
“人参呢,人参塞入口中。”
“快去熬药。”
“快些擦拭污血……”
整个乾清宫忙成一团,太医院从老到少齐聚在此,由资历最老的负责施针,年轻些的端送物品,哪怕累到臂膀发麻都不敢吭声。
长宴与祝长蘅立在床沿,几位后妃在偏殿等待,姜笙兄妹也没有走远。
前脚发生宫乱,后脚天家吐血。
接连的事情让人精神疲惫,但想想又在预料之中。
“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大好了。”祝长蘅轻声道,“这下吐血恐怕……”
再多的话也不敢说,但大家都明白。
天家恐怕没多少时间了。
“他没有责怪我,也没有大发雷霆。”长宴有些懊恼,“我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察觉也没用,事情已非我们能控制。”祝长蘅安慰弟弟。
祝长鸿一个人占去太多父爱,留给他们的堪称寥寥无几。
可再少,那也是父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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