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此时,情绪已经崩溃,他瘫软在粪缸边缘,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随着尸体一块一块被舀出,祁熹看着,越来越心寒,越来越愤怒。
阳光下,孩子腐烂的令人心疼。
祁熹戴着手套, 怎么拼,都拼不完整。
很多组织,已经烂没了。
也有一些被蛆虫吃掉了。
随着视线变得模糊,祁熹才发现,经手过那么多的尸体,头一次,她难受到不能自已。
她想将孩子拼好,想让他完完整整的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她做不到。
她怎么都做不到。
手臂被人抓住,计都蹲到她的面前:“没用的,烂的太严重了。”
是啊!
祁熹一屁股坐在地上。
烂没了,是真的烂没了。
她抬起肩膀,蹭了蹭眼中的泪水,没回头,话却是对身后的周父说的:“还不承认吗?”
周父瘫坐在地,衙役也跟着蹲在地上,一边一个,抓着他的手臂。
“呵,”周父嘲讽的笑了笑:“谁让他犟呢!”
周父望着地上的周林,眼神没有聚焦,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每次我打他妈,他都跟我动手,日子一久,我发现,这孩子养不熟!”
“你打他的妈妈,你还指望孩子孝顺你?”祁熹觉得这人的脑回路有问题。
“女子要以夫为天,我打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子跟老子动手,就是他的不对!”
祁熹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无药可救。
周父继续道:“那一日,他又因为前几天我打了他母亲的事,来找我,我跟他吵了几句。”
“后来,我喝了点酒,越喝越觉得气,越想越觉得我身为他的老子,虽说不是亲的,可这孩子跟我说话的态度,一点儿子对老子的尊重都没有!”
周父长长叹息:“唉……我喝完酒,就去他房间找他,这孩子犟啊!又跟我吵,我就揪着他的耳朵教训他!谁知,他就跟不知道疼似的, 不管不顾,对我拳打脚踢,直至,我一用力,把他的耳朵扯了下来。”
“那孩子这才知道害怕,捂着耳朵冲了出去,我怕他去跟他祖父告状, 我现在的生意,大部分都指着他祖父那边的客人。”
现场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说话,就连周母,都停止了哭泣,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亲对孩子的爱,总被人说是护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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