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头互相指责对方,越俎代庖。
张口就给对方罗列几条足够诛九族的大罪。
许赞在一旁眼睛乱转,偷偷溜走,火速远离战争漩涡,免得其他人看见了他的影子,把现场发生的一切传到朱厚熜耳朵里,殃及他这条无辜的池鱼。
吵吧,吵吧。
两个都是清廉的官,做到了基本要求。
好不好,他这个娶小老婆的户部尚书,没什么可评价的。
许赞打了个呵欠。
手里捏着他从接到廷议通知时,就不眠不休琢磨的疏文。
张孚敬和秦金两位尚书,都走到了自己的权力顶峰。
他还想进步呢。
当许赞远远望见文华殿上,因为融过新雪,而洗涤一净的琉璃瓦,他习惯性脱掉自己大氅的动作一顿。
鼻头处没有感触到热源的力量。
今天,这文华殿的管事太监,是偷懒了还是怎么的。
为什么不备足炭火?
从前廷议内容都是些军国大事,重要官员变更之类的话题,如此提出一套新的天文计算理论,许赞不是傻子,能够嗅到其中的异常。
大明朝的圣明天子,又要求变了。
朱厚熜不忌讳做开天辟地头一遭的事儿,许赞没什么好惊悸的。
可是,许赞没想到,陛下的改变……
这么骤然,这么反转。
许赞忍着冷,审慎地脱去自己厚实的大氅,只露出显得单薄的官服。
恭敬地走入殿内,朝磕头朱厚熜行礼:
“臣许赞,拜见陛下。”
朱厚熜裹着厚实的袄子,闭目养神。
等许赞在冷风中跪了许久,到冷到微微发抖,他才睁开狭长有威仪的眼睛,给出回复:
“朕知道了,许尚书,你穿这么少,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