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不及咀嚼那抹古怪的悲伤。云甄夫人便吩咐道,“侧过脸去。”
空气里弥漫着浮华绮丽的香味,令闻者舒心。但玉寅嗅着,一颗心却慢慢地提了起来。
他心生疑惑。不明白云甄夫人的意图,但她既发了话,他就只能从命。
于是,他朝右转过半张脸,看向了不远处长案上搁着的名贵茶器。
茶器边上,有只不大的罐子,口子敞着,边上沾了几抹晒干的花瓣。
这里头装的是花茶!
他蓦地想起,二房那位姑娘据闻前些日子去了平州,这茶自然是她打平州府给带回来的。
这是平州的花呀……
他定定看着,有那么一瞬间,将云甄夫人都抛却在了脑后。
而云甄夫人望着他,也是不动,不言语,只静悄悄地看着,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她分明是在看他,看的却好像又不是他。
她第一眼见到玉寅时,便打从心底里觉得像,正脸像,侧面更像。
眼睛、鼻子、嘴巴……不全一样,却是她这么多年来,见过最像的一个。
只是,眼前的人终究是比她心底里藏着的那人年轻了些,青涩了些,真说像,却似乎也没有那般像。
然而她有时会忍不住想,如果那孩子还活着,如今也就是玉寅这般大吧?
暗夜中,往事鲜明如故。
生产时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此刻回想起来,却已经模糊了。
那孩子,落地时哭了没?
她拼命回忆着,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哭过的,又或者是不曾的。
明明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却连一声娘亲也没能听到。
她可怜的儿子,尚不会言语,就离她而去了。
不过也好,人世艰险,她也舍不得他来吃这些苦头。
但那时,她尚且年轻,还不足二十岁,痛过哭过,仍觉自己活不下去了。她见着刀剑就想自刎,见着绳索便想悬上房梁自缢,瞧着剪子,也想往自己心窝子里扎上两下。
这胸腔里的心活生生的,每日里“怦怦”地跳。
可她伸手按着心口,却觉里头的东西一天天变得跟石头似的,沉甸甸的压着,压得她几乎就要喘不上气来。
偏偏,难受又不会死人。
那样活着,委实不如死了算了。
她不吃也不喝,话也不说,门也不出。
母亲以泪洗面,百劝无用,求她告诉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突然间不想活了呢?
她任母亲抱着自己,眼眶里是干涸的,没有一滴泪水,干燥的嘴唇哆嗦两下,想叫母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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