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安笑着走到霜儿跟前朝她行礼道,“前几日下雷雨,夫人住的那间屋子上瓦片松脱了,奴才已命人去修,不过还需要几天才能修好。奴才今日将夫人房间的东西都移到别处去了,请夫人随奴才来。”
霜儿点了点头,便随着小安去了。她的心已被陈进带走,现在只剩下这副会动的躯壳,住哪里都是一样。
饶过垂丝柳树排成的青篱,穿过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只见数百枝桃花,如喷火蒸霞一般。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上面尽是落英,显得那溪水愈发清溜,溶溶荡荡,曲折萦纡。
“夫人请。”小安站在门口请霜儿入院。
霜儿抬头一看,只见门楣上竟赫然刻着“秋霜斋”三个字,且笔迹与李信之无二。
她望着这个自己曾经住了将近十年的地方,不禁恍然。踏入院中,两边尽是游廊相接,与先前自己住所略有不同。可院中点衬的那几块山石,与边上的几本阔叶芭蕉,瞬间将自己拉回了过去的岁月。她走到那株西府海棠旁,只见其势若伞,丝垂金缕,依旧葩吐丹砂,一如往昔。
霜儿所住的秋霜斋在武英殿西面,地处偏僻。加之先皇又曾经做过一番改动,霜儿入代宫两年,却从未来过自己往昔的住所一次。她怕,怕睹物思人,怕物是人非,怕流年飞逝。
“夫人。”一个宫女见霜儿兀自望着海棠发怔,便走到她面前轻轻唤了她一声。
“有事吗?”霜儿回了回神。
“夫人,奴婢已烧好了热水。请夫人梳洗。”
“好。”霜儿随着宫女入了房,只见里面纸窗木榻,富贵气象一洗,与自己先前房间别无二样。各色陈设玩器也一概未变,甚至连摆放的地方也与先前一模一样。
她不可置信地走到自己过去放着凤桐短琴的梨花案边,轻轻抚了一下那再熟悉不过的琴弦。一切都没有变,那琴声依旧是那么古朴沉郁。
“夫人。”宫女为霜儿端上飘着桃花瓣的温水,又将皂荚放在了边上。
霜儿看时辰也不早了,想着早些洗完,头发也能早些干,便拆下珠翠发髻,让宫女将自己满头青丝浸在了水盆之中。
她侧着头,只是定定地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兖》。那是因为自己曾说过李义山的诗句清奇绚丽,用行书写来好看,昭裕便仿着王公笔迹写来给自己玩赏。虽然字迹仍是略显稚嫩,但她为了逗昭裕开心,就将它挂在了最为显眼的地方。
可她看着,看着,越看越不对劲,这副字整体框架大气磅礴,笔迹雄浑有力,绝不象一个十一岁女孩子写出来的字那般娟秀细巧。再细细一辩,那笔迹竟是李信之的。
“这样摆设,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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