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就换;盘中餐,吃饱就走。自以为是的嘴脸,司空见惯。
不管前世种种,今生的错今生算。
娘亲让她别记恨爹,卫绛却忍不住恨上了,忽然之间他变得和那些男人一样可恶,她临死前曾想过,若有机会,定会去好好爱一个人,但若全天下的男子都如此薄性,她情愿不要去爱。
在屋里歇息半日后,卫绛出了门,她想去见一下前世素未蒙面的周姨娘。拐过回廊,下了楼,就见南边窗户下有个女子正梳妆。她看来三十几岁模样,鹅蛋脸,单凤眼,皮肤就像刚出水的豆腐白得发亮,自是老得黑黄的李氏比不上的。
在无极海边的女人大多都长得黑。卫绛从小生病,没晒过太阳,故比别人白些,但她白得病态,不像对面的女子白得生亮。过了会儿,那人有所察觉,侧首看了过来。眼儿媚中带娇,是男人喜欢的调调。
周姨娘放下手中物,急切地出了屋子,远远地就向卫绛道万福。
“你定是卫二姑娘吧?”
周姨娘笑得温和,待人有礼有节,与卫绛想象中的泼辣女子大不一样。
咬人的狗不叫,汪汪叫的狗不咬人。看来周姨娘深知爹爹的脾性,故作出讨人喜欢的贤良模样。
卫绛勾起一抹笑,下巴微抬,眼神绵里藏针,刺得人不舒服。
周姨娘微怔,转眼又露出慌张,仿佛像是被人看穿心事,心虚地想要躲藏。
但是立在跟前的丫头又瘦又小,才十来岁的样子,何必要怕她?!
周姨娘莞尔而笑,贤柔婉约之色又回到眉梢,她朝卫绛走来,弯下腰,亲昵地笑着道:“卫二姑娘,我是周姨,往后就住在这儿,初来乍道,还需你多照应。”
说罢,周姨娘往卫绛手里塞了个胭脂扣,珐琅丝嵌红宝石,看起来贵重得很。
卫绛拿着胭脂扣在手里掂量几下,在尔娘的房里,这种玩意都拿来当沙包,不知被她扔坏了多少个。不过为了与周姨娘套近乎,卫绛便把它收下了,食指勾住链子随意地左右甩摆。
“你和我爹怎么认识的?”
卫绛直勾勾地看向周姨娘。
怎么认识的?说来话长。
有次,卫千总出海到了九重山,那里是一座岛,但因处于海路要塞,来往船舶如织,堪比重镇繁华热闹。
入了九重山后,卫千总找个地方歇整。他喜欢去茶肆点上壶乌龙,坐在太师椅上听歌女唱曲。茶肆掌柜与他认识,攀谈时说此处新来了个女子,几月前丈夫死于海里,她无处生活只好到此卖艺。
两盏茶后,一个歌女怀抱琵琶,坐到卫千总前面,然后抬起嫩藕似的手轻调丝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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