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看他,细眉间还有几分不情愿的委屈。纤纤玉指拨弄琴弦,她蹙眉轻唱:
数声鹈鹕,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月。
唱着唱着,歌女垂了泪。茶肆掌柜恼怒,说他有心给她饭吃,她却在贵客面前扫兴,当即要将她赶走。卫千总出面替歌女说了几句好话,又给了赏银。
自那以后,卫千总每次路过九重山都会去茶肆,听她唱几曲,来来回回听了几十只曲子后,他决定将她带回去。
提及往事,周姨娘笑中带泪,对卫千总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可卫绛听来心里就像有把钝刀来回割,难受得拖泥带水。
她唱了几十只曲,娘为家操劳几十年,孰轻孰重?想着,卫绛松了食指,悬于其上的胭脂扣一下子飞出去,从二楼落到庭院中,“啪”的一声,摔坏了。
卫绛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哎呀坏了,我赔你个新的吧。”
周姨娘青了脸,可她不敢怒,僵硬地赔上笑脸。
“算了二姑娘,没事。”
柔弱纤巧的女子真叫人生怜,相比之下,娘亲就像块糙木头,硬梆梆的,不懂折腰摆枝。
“阿绛。”
脑后蓦然传来卫千总的声音,生硬得像行军号令。卫绛回过头,看见爹爹面带愠怒,粗眉拧成结。
他来得正好。
“爹爹!你怎么带回个女人,你让娘怎么办?我不依……我不依……”
卫绛两脚乱跺,任性地发起小儿脾气。她故意让周姨娘难堪,也使卫千总尴尬。
卫千总脸涨红,摆出父亲威严,道:“这是大人的事,你太小还不懂。快些回房,你身子不好别乱跑。”
“官人,没事,我这就扶卫二姑娘回房。”
周姨娘蹙眉笑,手温柔地搭在卫绛肩头。卫绛看着卫千总,心底起了一丝怨,此时,他就与花楼里的臭男人一样,好色得令人恶心。
尔娘本就是不肯屈折的性子,卫绛比她更甚。如今她套着这副十三岁的身子,随意地发着小儿脾气,暗暗地耍弄心眼。
趁周姨娘不注意时,卫绛猛地将她一推,力道不轻不重,位置不偏不倚。
其实推人也得讲究,推得重了伤筋动骨;推得轻了,不痛不痒。周姨娘吃她这一推,人往后倒去,好在身后有墙,她没倒在地上,但也磕得不轻。
卫千总的脸色又厚重了一层,他是这个家的家主,容不得人在面前放肆无礼。卫绛在他没开口前,抽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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