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虽年轻,继位亦不到两年,却先击败楚人,此次又亲征戎狄,大胜而归,积威日益深重,对他大造木兰宫之事,伊贯亦不敢当他面批评,只在司徒面前数次提及,颇是痛心疾首。
庚敖望向他。
司徒迟疑了下,终道:“禀国君,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臣遵上意营造木兰宫,只是朝中有人以为过于奢靡,不符祖制……”
庚敖眉头一扬,打断了他:“可是伊贯那些人?”
司徒默认。
庚敖冷冷道:“当孤不知?伊贯别宅木衣覆锦,土被朱紫,顿顿饮食,动辄案累百器,以致于口不能遍味!孤不过造一宫室罢了,论奢靡享乐,往后还需向他请教,他下回若再在你面前提及,你转孤之言,叫他直面于孤便是。”
司徒暗暗吃惊,忙诺声应下。
“加紧营造,不得懈怠!”
庚敖最后起身说道。
……
洛邑王城的大街小巷,这月到处可见鲜衣怒马之人,都是跟随各国国君而来的随官和扈从,已多年罕见如此盛大情景,周王在王宫亦时常设宴款待诸侯。
这日宴毕,周王半醉回至后宫,徐丑入,说晋世子妫颐,私下求见于王。
妫颐如今在晋国的地位,于短短半年之内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但晋国朝堂里的公族大夫提起他赞不绝口,连国民也受他恩惠,对他颇是爱戴,偏上个月,晋侯原本宠爱的公子产被人告发,他竟暗中图谋刺杀公子颐,证据确凿。此事一出,不但引发朝堂汹涌批挞,连国民也愤怒不已,聚到王宫面前要求晋侯严惩公子产,晋侯本就卧病于床,国事多赖卿士,身边卿士却多倒向妫颐,迫于压力,只得将公子产远远地赶出绛都,囚禁在了别邑,妫颐顺势掌了朝政,晋侯全被架空。
妫颐如今距离国君之位,也就只少一个名头了。
此次入洛邑,妫颐不但全数纳贡,且在众诸侯面前,对周王执臣礼甚恭,周王对他颇是满意,闻他求见,忙叫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