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已定。
纵使吴寒早已知晓这一日必将来临,但真正面临死亡之际,少年的心中仍旧溢满了恐惧。
吴寒这一生也不过短暂的十几载,糊里糊涂,蒙混度日。十载身在深海之域,虽是异族之人,却因一口花言巧语喜得众人之宠,夺得不少偏爱。虽是心无大志,也无修道之资,但福分在于无病无灾,无伤无寒,一生无忧无虑,平平坦坦,并无坎坷可言。
如此算来,吴寒觉着自己这一辈子实属喜乐安好了。
少年细细回想着这十载的过昔,不由得还有些遗憾,幼时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了,否则若是再多些此时可回忆的旧景也是不错的。但少年刚想好好品着这几年的回忆,又觉着思绪霎然模糊断续了,应都是些圆满的回忆,但真想要一件件忆起反而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一件能引自己开怀大笑的美事都记不起了,反而忆起的都是些不怎的好的回忆。
罢了罢了。
他本该是一生病灾缠生的命数,能过得如此安乐的一生便已是知足。
吴寒嘴角强扯着一丝强为洒脱的笑意,然而下一瞬一口口艳红的鲜血却从口中咳出,少年一身水蓝华服上仿佛瞬间倾洒开艳丽盛绽的血色之花。少年蹙眉匆忙伸手捂嘴,苍白的面容上呈现出痛苦之意,胸腔里剧痛的侵蚀让他步履踉跄,直至虚浮无力地跪倒在地。
知足二字。
愈是刻意去提,吴寒的心中却感到愈发的空虚至极。
少年的面容渐渐变得寂寥冷然,他低垂着眉眼,手心刺目的血色静静映入黯淡的眸光。
——我要死了。
——但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少年兀得又犹如惊醒了般,慌忙强撑着身子起了身,忍受着锥心之痛地继而一步一步在临渊中走着。幽冷刺骨的寂泠,是就连鲛人都畏于其寒冷与凶险的地域,然而吴寒便就孤身一人地入了这极寒极险之地,他仔细想来只有这无人问津的地方,才是他最好的归处了。
自来到深海之域的他,便是个贪得无厌的孩子,得到鲛人一族的宠爱,总是做些胡乱非为的事情。少年自知顽劣,也自认这一身都是被娇惯出来的毛病,还养出了畏寒怕冷的身子。
如今却为了自己,选了这么一处冰冷刺骨的葬身之地。
[你的心,是寒的。]
吴寒的耳畔突然回响了男人清冷的声音。
即便到了此刻,记忆中男人冰冷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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