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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与自家隔得甚远,皇帝必定看不清这奏章上头的字迹,可范尧臣还是把那奏章抖了几抖,指着其中几行字,高举起来,对着赵芮高声道:“陛下,甚时献产也能得差遣?!甚时跟着转运司协理转运也能吃好处?!甚时拿着百具神臂弓,以逸待劳,杀掉区区数百北蛮,也算得上大功劳了?!陈灏此举,将三军将士置于何地?!将我大晋军中好儿郎视为何物?!”
他一面说,一面横眉倒竖。
“臣不过想给那陈灏面子,看在他在杨平章麾下任职,不想叫他丢了脸面,是以才没有多做批示,不想却惹得陛下亲自过问!”
“他陈灏若是只是给那顾延章求官,便是求个正九品的官身,臣也不会否决,毕竟该人献产确有其事,数量之大,产业之丰,古往今来,前所未有!可这却不能称为其得差遣的理由!”
老臣往往放肆,先帝还曾经被宰相当面训斥,骂起性来,宰相将唾沫星子都飞溅到天子脸上,此时范尧臣还算给了赵芮面子,虽然声音大,口水倒是没有溅过去。
“今朝特例,明朝特例,当真有大功劳,特例也就罢了,这等来混功混绩的,也能得陛下特批,从今往后,谁还能把朝事当做己事,这是寒天下有志之士之心!还请陛下慎考!”
范尧臣的声音又高又尖,听得赵芮耳朵里边嗡嗡的,头都要大了。
他哪里不知道,这根本不在于那姓顾的布衣的差遣,也不在于其人功劳,不过在于举荐之人的姓名而已。
其实不过一个小小的从九品监司官,不过是个转运司的勾当差事,无论如何,都够不上叫他堂堂天子过问的程度。
赵芮之所以单独把这一份荐书提出来,不过是因为杨奎奏章中的诸多抱怨而已。
求援兵,只得了广南、荆湖等地的老弱病残,求辎重粮秣,三催四催到不得阵前,究竟是什么原因,难道杨奎会不知道?
除却各地各有心事,不过政事堂中有人作梗而已。
他离京城远,没法跟范尧臣当面拍案,却能给赵芮写奏章。
今日一份,明日一份,又有阵前战情,好叫天子知晓,多少回就要大胜,偏因援兵不得力,害得功亏一篑,多少回眼见便能追击,只是辎重不谐,倒叫蛮兵跑了个干净。
杨奎所述,赵芮信一半,不信一半。可他所言之苦,却是不虚。
平日里两派斗上天,赵芮也只会冷眼旁观,可这一回碍于国是,他却不能再袖手了。
便是要斗得你死我活,也要等杨奎把北蛮打完,回来之后,想怎么闹,再怎么闹!
此回特意把这一份荐书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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