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也有插一二个人,虽说进不得孙府,可传两句话却不难,若是得用,大不了废了那几个桩子,今次宫中样样不明,只有弄得清了,才是正要紧。”
李程韦压着声音摇头道“一旦消息传出去,那陈慧娘也废了,想要圆回来谈何容易,便是她有点能耐,少说也要三旬两月,等遇得急的时候,再难行事。”
他想了想,忽然问道“上回让你去盯着,宋门那一个,可还住在里头?”
“可是颍州淮县那一个傻子?”
李程韦点了点头。
那老管事便道“还住着,屋中只有两个人照应,不怎的见出来走动。”
李程韦将手中的茶盏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甜汤,慢慢从胸口呼出一口浊气,复才道“找几个人,趁着现下还早,拿了那陈慧娘做的东西去,只说是淮县来的,要接他们回老家。”
老管事立刻醒悟了过来。
李程韦手中的茶盏托得稳稳的,风轻云淡地吩咐道“我记得他早年出事的时候,被热油烫过左手,听说还伤得顶厉害,既如此,也莫要留着碍眼了,给他妹妹送去吧。”
更鼓已经响过二更,孙府的后院之中一片漆黑,只有挂在门头的灯笼里闪着几点零星灯光。
大半夜的,陈慧娘没有入睡,她独自一人坐在隔壁的小厢房里头,盯着面前的木匣子,一双眼睛连眨都不敢眨。
那匣子仅有尺长,约莫五寸高,外头刷着黑色的漆,看不出什么材料。
房里没有烧地龙,墙角的炭盆也黑了,不知是不是冷的,陈慧娘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她死死盯着桌上的木匣子,面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好似是恶狠狠的,又好似是将哭未哭,过了半日,才慢慢地伸出手去,揭开了那匣子盖。
只听“磕”的一声轻响,随着盖子的打开,一股子香甜的气味也跟着扑面而来。
匣子里头压得满满的,盛放的水仙、兰花、瑞祥、木春挤在一起,白的、红的、黄的、紫的,花瓣同枝干裹着,又杂又乱,还有一股子难以形容的馥郁香味。
陈慧娘进得孙家已经有近一年,珠环翠绕,养尊处优,自然能辨认得出这熟悉的味道——甜得发腻,是自大食国过来的玫瑰香露。
看到这一匣子花,陈慧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合拢,将那些个枝干花叶全数抓了出来。
下边铺的是带刺的月月红,她一双手探进去,全无防备,被扎了好几个口子,只一瞬间,手掌、手指上头便冒出了几颗大血珠子。
陈慧娘如同无知无觉一般,连看都不看自家的手一眼,而是咬着牙,不知在里头哪一处使力按了按,只一瞬间,匣子靠外的那一侧木板便“啪”的掉了下去,打在桌面上。
她耳边仿佛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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