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老,此言大善。”右相持芴高呼。
一言蔽之,仪制无损。只需天子诏书抵达。蓟王加太上皇帝。由汉室诸侯,摇身一变,尊汉家大帝。彼时,作为前汉遗老,二宫太皇,诏书退位,北面称臣。蓟王为太上皇帝,纳二人入后宫,亦无可非议。
然一日之差,天壤之别。
若今日,蓟王敕命,以王后礼聘董姝、窦妙,入家门。乃是汉室藩王,尚太皇太后。
因尊帝王之女,不敢言娶,故云“尚”。是故,娶公主为妻,称“尚主”。
话说。两汉四百年,大汉太后,幸汉室诸侯,虽非个案。然绝无,藩王诸侯,尚娶太后之先例。试想,堂堂大汉帝后,岂能下嫁藩王。
今蓟王下诏,大逆之罪。若待明日,太上皇帝下诏,水到渠成。
一日而已,何其急也?
“国老,此言大善——”群臣同声下拜。
蓟王不置可否:“孤若今日敕命,诸公以为如何?”
百官震怖,皆看儒宗。
儒宗肃容下拜,持芴起身:“‘变礼易乐,君流。’”
百官惊诧,哄声四起。
儒宗所言,乃出《礼记·王制》:“山川神祇,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叛),畔者君讨。”
“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言指,擅变祖宗礼乐,乃犯“不从之罪”,不从之君(指诸侯王),当流徙。
“儒宗之言,大谬矣!”南閤祭酒许攸,抗辩疾呼。着急出列,不料踉跄跪地。竟咬破舌尖,一时满口血流。
急切间,无从出声。随以指代笔,蘸血书于朝芴。
而后双手奉上,以头触地。
百官无不拭泪。
“孔璋何在。”蓟王居高言道。
“臣在。”门下报馆丞陈琳,闻声出列。趋步入殿,与好友并跪。取血字朝芴,朗声诵读:“‘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汤法,乱德,于是伊尹放之桐宫’。‘周厉王以卫巫监谤者,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三年,乃流王于彘’。我主,灭黄巾,平四海;定神器,兴汉室。有道明主,虽二百年,未尝有也。岂与太甲、姬胡(周厉王)同乎?”
“变礼易乐,岂不于逆法乱德,同乎?”儒宗之言,大吕洪钟。
百官震慑,无言以对。
蓟王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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