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昌平平静地与吴争冒火的眼睛对视着,“如果连王爷都无法回复事情该有的模样,那这乱世还有什么结束的希望?”
吴争愤怒地上前,狠狠地甩了黄昌平一记耳光,直将黄昌平甩趴在地上,黄昌平的嘴里涌出一缕鲜血来,吴争嘶吼道:“放肆,你是在指责本王、教本王做事吗?”
黄昌平平静地直起身,用手抹了把嘴上的血,微笑道:“人性善变,没有人天生就是恶人,也没有人天生就是好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好、恶之间,也仅仅是临机时的一念之差……譬如李定邦,再譬如刘体仁、刘远,若他们一念成魔,就算卑职与鲁将军拼死保护王爷,恐怕也无济于事……厉将军就算率再多的援兵来,恐怕赶到时,一切都已成为定局……卑职是说,王爷要建立的新世界、新天下,须对错有序、黑白分明。”
“你究竟想说什么?”吴争冷冷问道,但已经不再愤怒。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让一切回归它原本该有的样子。”黄昌平悠悠道,“王爷天纵奇才,卑职与王爷相比,就如同萤虫皓月,可公道自在人心,人心不可欺、天不可欺……请王爷三思。”
望着趴俯在自己脚前的黄昌平,吴争有种欲嘶吼的冲动,该死的读书人,读书读傻了!
“黄家娃儿,你以为这世道,正义和罪恶泾渭分明?可你别忘记了,黑与白之间,还有灰色。”吴争咬牙切齿地道,“你想让事情回归至本该有的样子,这很容易……只要孤一声令下,金华卫可以在数日之内攻破广信、饶州,杀尽所有敢于反抗者……对付织造司就更简单了,将总署、分署各主事尽皆下狱,严刑拷打,恐怕没有人可以抗得过去,再简单些,直接取缔织造司就是……。”
“可然后呢?”吴争手指不断地戳着昂着头的黄昌平的额头,一下、两下、三下……,“广信、饶州等府人心不稳,数万计的广信卫将士群龙无首,溃兵如贼,天下大乱,派北伐军镇压、围剿吗?知道会死多少人吗……织造司辖下百万织女,关乎百万户人家生计,你娃儿家中盈实,就算一年半载没有收入也不用担心生计,可那些百姓呢?半月、一月没收入,全家就得挨饿……!”
很显然,吴争这已经不是在向黄昌平解释了。
他无须向黄昌平解释。
他只是在向自己解释。
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是自己的内心。
……。
玉山城西门。
李过撕心裂肺地狂吼着。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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