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的一声,冷锋破空,一柄利剑刺入树干,直没至柄。在那里,以圆滑的线条刻画着一个篆字——秦。
一只纤细柔美的手握上剑柄,将剑缓缓抽出树干。剑如一泓秋水,寒芒将女子本就白皙的面颊映出一层淡淡的荧光。
女子回身,徐徐走向不远处的剑客,将剑插入了他腰间的剑鞘。
她微仰了头,凝望着他,淡淡说道:“锋芒太盛!”
剑客闭目,摇了摇头,“我知道,可是……”
“你必须克制自己的心绪。”女子又说。
剑客微微一愣,抬头望着天上划过的飞鸟,怔忡不语。
“小高,”女子的目光放柔了些,也拉回了他的视线,“嬴政,他与雁春君不同。”
“那个始皇帝?”高渐离低下头,深深望进她的眼中,“阿雪,‘非攻墨门,兼爱平生’……他是秦王时荆轲便去刺杀过,现今他虽成了什么‘始皇帝’,我墨家子弟难道便惧怕了?”
雪女眼神一暗,但犹自闪烁着坚持,“荆轲不只为天下,他还为丽姬……你说过,会陪我走到生命的尽头,你不可以食言。”
高渐离握住她的手,“你在惧怕?”
“是。”雪女定定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答道。
“在燕国,我们已死过一次。”
“我从不惧怕死亡,”她略微提高了自己的声调,“是你让我早已死去的心活了过来,从那时起,我便只惧怕和你分离。成为墨家弟子,无论经历过多少战斗,我们一直并肩而行,那时我不怕,因为我知道,生则同趋,死亦同往。”
高渐离的目光闪动着,漾出奇异的情愫,可是很快,又渐渐平复,一如适才的淡然。那淡然中却又透着一股决绝。
他轻轻别过头去,“我明天走。”
咸阳的大夫已经来了,还带来了嬴政召他入咸阳宫击筑的旨意。当然,嬴政只认为他是宋子那个小地方一个技艺高超的乐师。在他眼里,全天下的“最好”,都是属于他的。
高渐离要去,非是他忍不得,而是他不愿再忍。他永远忘不了秦军铁骑踏灭燕国的那一天,至亲至爱的人脸上那痛苦、僵硬、冰冷的神情。那一天,他从一个闲适逍遥才气四溢的青年变成了一个阴沉冷酷亡命天涯的剑客。
他恨、他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当所有的无可奈何已满满堆积在他的心中,一个新的称谓、一个至高无上却又充满罪恶的称谓——始皇帝,狠狠敲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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